余諴

好久不写，手生，很菜，可能会删

时间线是第五赛季决赛

00、

张佳乐有一个梦。

梦里是黄埃散漫的北京城，是百花决赛场上的回天乏术，是赛后悲戚不甘的嘶吼，是游走在晚班地铁的空虚躯壳，

是孙哲平。

01、

北京这座城总是复杂矛盾的综合体。光鲜亮丽又污浊破败，文雅风流，也粗野不堪。似乎阳光普照到的地方都有暗影如腐骨之蛆般紧紧纠缠，妄图把光明拉下，落入无边际的黑暗之海。

它被冠上文明的雅号，无数成功人士在这座城里推杯换盏，尔虞我诈却只为追名逐利。多少人功成名就，又有多少人像蛀虫般游移在腐朽枯枝，低微卑劣。形单影只的飞鸟冷冷立在枝桠上喑哑低鸣。

他在无风雨的夜里踏上晚班地铁，明明是不相似的，却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坐惯了的普通列车，晃晃悠悠载梦到终点。窗玻璃外是冰冷扎眼的广告牌——第五届荣耀联赛。他靠在椅背上，等待半小时后与孙哲平的会面。然后亲口告诉他百花败北。

站外似乎起风了，顺着冗长隧道传入车厢。直叫人眼眶发疼。窗玻璃上是他冰凉流泪的侧影。

02、

张佳乐走出车厢，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盒香烟。他没有烟瘾，随身也不会带火机，只抽了一支放在鼻端嗅嗅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未点燃的烟有股草药似的清苦味儿。

刚刚过了晚高峰，站台内人并不是很少。几簇年轻男女聚在一起讨论方才的荣耀决赛，明明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时不时传到他耳朵里。他听见他们对王不留行毫不吝啬的赞美，也有对百花惜败的扼腕叹息。他听见百花粉丝们赞美他是焰火，是希望，他们兴奋地畅想着百花的未来。

这就够了吧，他想，终归是会有人肯定百花的。

他想，没关系，反正他也不用对他们惭愧。

这不过是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场。没有人会嘲笑竭尽全力的人。

大概吧。

他当真不会惭愧吗？粉丝们殷切的期盼，战队上下共同的努力，还有他，孙哲平的冠军梦。都破灭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里。

如果他再仔细一点，如果队形再紧凑一点，如果他没有那么快被集火下场，如果孙哲平没有手伤…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。

他忽然不敢再想下去。

你瞧，其实他知道的啊，任何事情，没有如果。

他同样清楚百花的颓势不能通过解决任何一点问题来挽救。

他们已经，竭尽全力了。

03、

一声试探砸破他的出神。

“您好，请问您是…电竞选手张佳乐吗？”眼前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开口，眸子里的希冀满得要溢出来。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犹疑不定地聚拢过来，就好像，将他困守在今日。

“不好意思，你们认错了，cosplay而已。”他压压声线，尽力挤出来一个熟稔的假笑。错身离开站台，忍住没去看女孩眼底光芒熄灭的样子。

北京的夜里是车水马龙，灯火通明。为庆祝儿童节的霓虹灯灯分明还没有摘去，晚樱和着细碎的白沫飘落，微微触在地上便化开了。却在他心上无声划开沁出血珠的细小伤口。他突然很想孙哲平，似乎熙熙攘攘的往来行人里也传出他的声音。

“不要温顺地走入那个良宵。”

尔后真有一人破开海潮为他而来，张佳乐不清楚，是不是只有他，还愿意在他败北之际倾听那些胡言乱语和伟大的空想。

04、

梦是满足欲望的行为，哪怕它有时不尽如人意。

不必自欺欺人，打孙哲平不告而别后，他们分明杳无音信。

已经入了夏，他却觉得周身泛寒。

这是他心里的冬天到了，提醒他雁当南归。